你的泪光

 

欧阳逸冰

 

男：

只看你一眼

我就泪涌心酸

你没有叱咤风云的雄姿

你没有震天动地的呼唤

只有头部防护服的护目镜后

疲惫双目中的泪光一闪……

 

女：

那是饱和的忧虑在燃烧

那是仁慈龟裂了心田

那是对严重后果的无奈吞咽

那是柔弱身躯迸发出无敌的忠诚

狙击着病魔滔天的凶悍

            

男：

你我并不相识

可我们相知相连

我没有丝毫的心力用于谄媚

我只有禁锢于灾难中的思辨

你那疲惫双目中的泪光

闪烁着增光版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而燃烧这神圣誓言的是

你心底的珍存——

“天保佑，早点儿回家……”

 

女：

那是爹娘的低语喃喃;

男：

“亲爱的，我的心就在你身旁……”

女：

那是丈夫的日夜挂念;

男：

“妈妈，我想你！”

女：

那是孩子的稚嫩呼唤……

男：

啊，你就是这样在战斗——

女：

把患者在病床上的呻吟

看成是自己亲人的灾难

把逝者不忍瞑目的（怨）遗恨

改写成自己日记里新的誓言

男：

你的脚步更加有力

你的话语更加果断

你双目中的泪光更加明亮

你的仁爱铸造出了从未有过的刚健！

女：

你用自己与病魔角力的背影

驱除了恐惧中的慌乱

发出了向死而生的宣言

打响了破釜沉舟的决战

男：

你用自己无言（语）的从容

让人听到了黄河东去的咆哮

让人看到了万里长城的岿然

让人望到了霞光中坚毅的泰山

女：

你那双目中的泪光

凝聚着

母性的温柔慈悲

斗士的一往无前

你那双目中的泪光

照亮了一条光明的小路——

用坚韧的脚步踏出黎民的平安

             

男：

不必夸赞你是天使

每逢这样的艰难时刻

天使都变成了你这样的平凡

 

女：

不必夸赞你的伟大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伟大是每个中国人的遗传

 

男：

你是谁？

女：

你是谁？

男：

你在哪里？

女：

你在哪里？

男：

为什么只在我眼前一闪？

我找不到你了

再也找不到了……

女：

因为我周边都是白衣战士

不分男女，连成一片。

不分军民，携手向前。

不分医护，心心相连。

用自己的生命之躯肩住了最后的防线！

 

合：迈步，驱逐病魔

迈步，驱逐死亡

迈步，驱逐阴暗，

一直走到灿烂的春天

 

男：那时

合：“桃之夭夭”的“灼灼其华”

就是你双目的泪光

女：在天地间的

一闪……

男：在天地间的一闪……

合：在天地间的一闪……

 

作者简介：剧作家、戏剧评论家，原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